“我们村子的水清了,臭味也没了。以前家里常年不敢开窗户,更别提夏天的蚊子苍蝇了,现在好了,日子可舒心哩!”前不久,江苏省东海县检察院检察官再次走进桃西村实地回访,村民李大伯指着不远处的河水介绍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同样倍感欣慰的,还有检察官臧梅林。几个月前,呛人的臭味和眼前乱窜的蝇虫曾让第一次来现场调查的臧梅林印象深刻。

  打捞呼声:群众来信聚焦养殖大县“痛点”

  2020年6月,多封寄往东海县检察院的群众来信,将检察视线聚焦到了东海这个养殖大县的一处“痛点”——畜禽养殖污染。

  据反映,桃林镇、安峰镇等多地农村的部分畜禽养殖户未经无害化处理,将畜禽粪便及污水直排入河,导致附近水体及土壤污染。不仅如此,熏天的臭气和粪便招来的苍蝇蚊虫让周边居民苦不堪言。

  东海县检察院迅速成立专项调查组,启动畜禽养殖污染公益诉讼专项治理行动。专项调查组在第一时间启动了公益诉讼调查程序,先后10次赴涉案现场调查核实案情,并走访东海县农业农村局、生态环境局等相关职能部门了解情况。

  6月底的高温下,站在河边,戴着口罩的检察官依然能闻到刺鼻的气味,水面上漂着成片的黑色固体。汇入这条河的诸多小支流里,黑色固体排泄物淤积已久,导致河道阻塞,“无路可走”的污水慢慢渗透进周遭土壤。

  据不完全统计,东海县有畜禽规模养殖场942个,非规模养殖户11223户,常年生猪饲养量100万头以上、三禽出栏量2236万羽、大牲畜饲养量5.57万头,畜禽粪污平均年产量约74.56万吨。——养殖收入已成为当地农民增收的重要来源。但是,部分非规模养殖户缺乏环保意识,未按要求配备处理畜禽粪便的设施或设施配备不健全,个别养殖户甚至私自在水库边等禁养区乱搭乱建养殖棚来养殖畜禽。

  “个别养殖户复工复产后畜禽存栏量增多,加上夏季雨水偏多,直接排放到周边沟渠、河流和水库里的畜禽粪便很快造成了水质和空气污染,并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附近村民的正常生活。”臧梅林经过多方调查了解到。

  因地制宜:12份检察建议帮中小企业过难关

  “前期疫情影响使养殖产业遭受重创,在复工复产是当前首要任务的大背景下,我们也绝不能对环境污染问题视而不见。”在案件讨论会上,该院专项调查组组长分析指出,“我们要通过提出有针对性、可操作性的检察建议来推动问题整改,既不能不痛不痒地泛泛而谈,也不能简单粗暴搞‘一刀切’。”

  2020年7月至10月,为推动治理畜禽养殖污染问题,解决案件暴露出的机制等方面深层次问题,该院在前期扎实调研的基础上,先后向县生态环境局、水务局、农村农业局等多个职能部门和部分乡镇政府发出12份检察建议,提出整改建议,督促有关部门切实担负污染治理、巡查、监管等职责,保障公共健康,推进生态文明建设。

  值得注意的是,这12份检察建议“刚柔并济”,既坚决督促污染治理,又兼顾了中小企业复苏发展的迫切需要。结合企业养殖规模、基础设施等不同情况,检察机关建议,对于规模化养殖企业,职能部门进一步加强日常监督,经验收合格后方可正常运营;对于具备条件的非规模化养殖户,职能部门督促其完善设施或根据实际情况将产生的畜禽粪便进行集中收集、专项处理,并实时跟踪督查处理情况;对于禁养区养殖户,则一律限期拆除和取缔。同时,检察建议还提醒职能部门履行对畜禽养殖污染防治情况的监督检查职责,切实加强日常监测,落实“环保一盘棋”“环保齐动员”,有效整治畜禽养殖污染等农村环境问题,为农业农村发展和乡村振兴夯实基础。

  很快,检察建议得到了相关职能部门、乡镇政府的高度重视和积极回应。在该院牵头下,县农业农村局、环保局召开联席会议,对畜禽养殖污染整治问题进行专题研讨;此外,该院还先后走访了有关乡镇政府,共商工作举措。自7月起,相关职能部门和乡镇政府陆续开展专项活动,积极对此类污染问题进行集中整治。

  众人拾柴:全方位治理修复农田好风景

  为推动污染的长效防治工作,该院就畜禽养殖污染问题向东海县委县政府作专题汇报。县委县政府高度重视,县长2次召开专项工作推进会,并专门制定下发了《东海县畜禽养殖场粪污治理销号实施办法》,在全县范围内开展专项整治和常态化监管。该办法根据养殖的不同畜种、不同规模、不同区位划定不同标准,一场一策推进治理工作,要求做到“整治一家、达标一家、销号一家”。

  随后,东海县农业农村局、水务局、生态环境局会同各乡镇政府对全县畜禽养殖企业进行拉网式排查,巡查记录每月上报,实时更新整治进度。截至目前,“全县大巡查”已开展8次,职能部门对排查出的问题依法督促整改,地方媒体也不定期跟进整改情况,对拒不整改的企业公开曝光。

  而在2020年10月,重点地区的畜禽养殖污染问题就已全部清理完成,全县的畜禽养殖布局进一步科学优化,取得了良好的整治成效。此外,东海县263污染防治办公室牵头成立畜禽养殖污染治理专项工作组,全面负责全县此类污染防治,结合东海县养殖产业实际,提出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常态化污染防治措施。

  “此次专项整治行动中,全县共拆迁畜禽养殖户536户,停养172户,安峰山水库、鲁兰河等重点地区的畜禽养殖污染问题全部清理完成。全县规模养殖场纳入县云平台考核876户,全部治理完成并通过县农业农村局、县263污染防治办公室的共同认证,治理率达100%。”一位参与畜禽养殖污染治理专项行动的工作人员介绍。